讹诈希区柯克最gay的电影 克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

希区柯克电影《讹诈》(Blackmail,1929) 《讹诈》的故事,像英国首部同性恋题材(第一部说出Homo…

希区柯克电影《讹诈》(Blackmail,1929)

《讹诈》的故事,像英国首部同性恋题材(第一部说出Homosexual的)电影《受害者》(Victim,1960)。罪恶感在相爱的人之间传递,而敲诈的人与被敲诈的人之间,身份是可以互换的。从罪恶感与身份的互换上来讲,《讹诈》与《受害者》几乎是同一部电影。尽管希区柯克拍过更直接表达同性恋题材的电影《Rope》,和具有同性恋隐喻的电影《火车怪客》,但是,最gay的电影却是《讹诈》(Blackmail,1929)。

 

英国同性恋电影《受害者》(Victim,1960)

这是希区柯克一部经典的悬疑惊悚片,这也是英国第一部有声片。电影讲述女主角Alice正当防卫杀人后,她的人生开始变得草木皆惊。她在杀人现场留下的证据,被当侦探的男友弗兰克发现后,他们试图互相掩护,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发现私藏证据而进行敲诈的故事。

Alice和当侦探的男友弗兰克约会,同时也在和一个陌生男子克鲁调情。最终她摆脱了男友,与克鲁回了家。Alice最初在两个男人之间的骑墙的调情,就已经很像是同性恋惯用的手法了。这并不仅仅因为同性恋毫不介意在欢场中招蜂引蝶,而更像是一对夫妇,男人是同性恋,遇到了同性的诱惑,而突然中止了约会。只不过电影中的形式是女人受到了诱惑。弗兰克的困惑与愤怒,Alice的轻率与诱惑,被一个自称是艺术家的克鲁搅扰着。者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的异性恋约会与诱惑的场面,而更像是一个同性恋勾引一个异性恋夫妇中的男人的场面。这时候男性在受到同性诱惑的时候,更具有主动权,就像Alice主动抛下弗兰克那样。Alice是一个戴着女性面具的男人。

 

克鲁与Alice

克鲁同时也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物。这不仅仅在于他的身份的模糊,也在于衬托这个人物的道具与行为。“面具是场面调度的元素之一,具有隐喻功能。”克鲁与Alice之间的乱糟糟的性,却由于非道德和恐惧,走向了暴力性的毁灭。在克鲁被Alice谋杀之前,他们共同创作了一幅画:克鲁画了一幅裸体的女人画像,而Alice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被压抑的欲望呼之欲出。他们之间一直都在上演着“心理试探”的戏码。克鲁想要性侵犯Alice,他以为Alice正在迎合自己的性口味;Alice正在大胆挑逗克鲁,她以为克鲁只不过是和自己调调情。他们彼此会错了意。这种会错意的情节,更像是两个男人之间在性倾向上的误会。自然一个以为另一个是gay,而另一个以为这一个只是想一起喝杯酒,诸如此类。于是发生了谋杀。

在Alice草木皆惊般的恐惧里,我们更加不会难以想象一种同性恋身份的焦虑。当然,希区柯克的一贯主题之一就是“有罪与无辜之间的暧昧不清”,“罪愆从一个个体转移到另一个个体”,及其“弱点被治愈并摆脱沉迷”等,都容易和同性恋隐喻扯上关系。尤其是他电影中的“人身冲突,总是象征并隐喻通常用来回避人类经历的终极真相”。而真相也就指向了他电影中的人物的角色扮演和伪装(Alice在克鲁家中,表现了一段扮演与伪装的戏码,她的行为既正经,又做作,有着同性恋异装的忸怩作态)。于是在扮演和伪装的角色中,出现了角色的错置与性的侵犯。这仍旧适用于两个男性角色的隐喻。

Alice杀害了克鲁之后,她心神不安地走在伦敦的街道了,这个世界在她眼中全成了杯弓蛇影。她整个挫败的精神状态就像《受害者》的男主人公,自己的性倾向即将面临暴露。她回到家中,一面开始吃早餐,一面听着一个女邻居在描述着刚刚传开来的谋杀案。真相的发现,格外具有穿透力,女人描述谋杀现场的声音,变成了一声声“刀子”的画外音,愈来愈尖锐地穿透Alice的耳膜,直刺入她惊恐的内心。

罪恶感是传染的,如果在情人之间相互传染,说明他们共同分享了罪恶感。他们互相包庇的行为,在犯罪行为之外。这让罪恶感和情感划上了等号。在1929年,希区柯克的电影就给一对异性恋爱情,赋予了同性恋隐喻。讹诈与谋杀本是不相同的两个量级的概念,却因为共同的罪恶感,让两个本想共同承担真相的情人,意外地和另外一个闯入者,共同承担了。于是三个人,不同的犯罪,因为共同的罪恶感,却出现了互相指证的邪恶的一幕。在意外杀人的女人Alice父母的客厅中,一个试图讹诈的男人,和两个试图包庇的情人之间,出现了最具张力的沉默。试图讹诈的男人发现了两个情人的秘密,而两个情人也发现了试图讹诈的男人的秘密。他们共同分享着不可言说的罪恶。

 

弗兰克、Alice与敲诈者“寄生虫”特拉西

这种罪恶感的生发地,是伦敦一个小资产阶级的客厅之中。Alice的心灵与道德发生了悬置。这种悬置首先发生在Alice父亲的店铺中的电话亭一样的柜子里,弗兰克掏出了能够证明Alice谋杀的证据。弗兰克无疑是爱着Alice的,而Alice似乎从此可以收心,去回报弗兰克的爱。Alice年轻而美丽的肉体,被困住了。被什么困住了呢?不是爱情,而是让人迷惘而困惑的道德。接下来,便是他们二人被另一个男人讹诈。罪恶感在三人之间转移。

Alice决定自首。她再也承受不了这种罪恶感了。这出有着出柜般精彩的情节(既然Alice和情人弗兰克在柜子里已经因为一只手套而初次试探了心意),最终因为谋杀不再具有道德压力,而变得不了了之。因为敲诈他们的男人已经在被警察追捕的过程中,意外从高处跌落身亡。他不是真凶,却承担了谋杀的罪过。这就像是《受害者》中那些没有真正犯罪,而承担谋杀罪过而死去的人一样。这个死去的敲诈者同时也是受害者。受害者的死去,保全了Alice和弗兰克的名声。“影片强调的并不是这对年轻情侣之间的情愫,而是他们暧昧的道德和情绪处境。”一种同性恋道德的暧昧。

Alice

电影中有一幅被Alice谋杀的克鲁所创作的小丑的画像,画像中的小丑指着外面,在嘲弄地笑着。这幅画像被电影当做特写,循环出现。尤其是当Alice谋杀了克鲁之后,弗兰克在克鲁家发现女友的手套之后,和Alice准备自首而终于没有成功,却意外发现自己的谋杀罪恶被转移之后。小丑的画像的那种笑,和现实中歇斯底里的笑声,证明着电影虽然没有出现正义的最终胜利,只不过是一种反讽的口吻。同性恋道德并没有胜利,而是仍旧笼罩在一种放大般的嘲讽之中,有着心理惊悚的夸大效果。就像《受害者》,真凶被捕获了,同性恋群体仍旧活在恐惧之中。

关于作者: ming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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