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音乐影像总监卢姵文专访 有想像力都能当导演

导演对许多人来说,是隔着乌干纱的神祕存在。工作内容、在片场的真实模样、不拍片时都在做些什么,即便万分陌生却忍不…

导演对许多人来说,是隔着乌干纱的神祕存在。工作内容、在片场的真实模样、不拍片时都在做些什么,即便万分陌生却忍不住好奇,想探头到那世界看个几眼。有没有可能,导演比外行人想的都还接地气?这就跟着小编一窥卢姵文导演的工作天,专访与日常生活交织成文,用一日时光回溯总监多年的影像经验。

上班路上

火气音乐隐身在市区干道旁的大楼内,楼下常有排限量款球鞋的人龙,也算是东区一道奇异风景线。总监身兼导演和剪辑双职,没有出现场执导的行程,也和上班族一样进工作室、盯着电脑萤幕看整天,而且一次要盯两台。办公桌后的墙则贴着写有大大影像总监四个字的纸张。

聊起这头衔,总监半开玩笑地说:他们所谓的影像总监,就是把所有事情丢到我身上(笑),这次灭火器二十周年演唱会,从前期宣传、现场影像、团队安排都是我负责,有时候不是我实际执行,但会推荐一些合适的人选给他们。专访拍摄前总监刚走进门,就传来几声今天有化妆哦的笑闹声,这听来沉甸甸的抬头,似乎没有让办公桌间竖起高墙、隔上黑纱,也许这也是小编制公司的文化特质,人际关系更紧密贴合。

回溯成为影像工作者的过程,李彦勋导演的邀约成了总监入行的滥觴,我大学就蛮爱听团,当时我的学长李彦勋导演在拍一部独立乐团纪录片,就找我去当制片,不然其实我原本并没有在做影像工作,虽然我是广电系毕业的!也正是那时和灭火器主唱杨大正结缘,一直到现在仍维持着合作关系,甚至在偶遇他团主唱时,还被问了句:你怎么还在跟他们工作啊!话中的他们意指一群 直男。

在导演、剪辑、制片这些身份之前,大学时期总监曾投履历到 NCC,想为电视台的混乱生态做些什么,虽未成行,后来辗转进入电视台,跟着公司处理些法规相关的琐事,好似离理想靠近了一些,却也将眼前乱象看得更清,觉得现实跟理想落差蛮大的,不是每个人都纯粹想要让环境、文化更好,中间牵扯太多我们无法碰触到的东西。从领月薪的上班族,转换到入和未来相对不稳定的工作,犹豫之后仍选择了后者朝现在位处的座标走来,即使当时从未预见如今光景。

午餐

每日踏着紧凑的工作节奏,连午餐也得求快,东区路边摊贩速速解决。影像产业的快步调在导演专精的 MV 类型上更是显着,堆积如山的前制作业和心血,要在一、两天内付诸实行,在追求极高效率的环境下,工作团队间的沟通成了关键,不过总监却说作为导演,自认不是个太会说话的人,我表达能力蛮差的,是在工作过程中一直被推着学习这件事。

大量对话之下,冲突与争执难免,也造就了人们聊起导演总会贴上的性格标签:直接、易怒、所有话都用最高分贝转达。难得能亲见导演,当然也抱着吃瓜心态想听点片场轶事,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复,拍摄经验变多之后,现在会有情绪都是对自己比较多。

在片场常要花大把时间等待,每个螺丝钉都要锁紧才能上工,在动气之余也能试着用另一个角度看事情,需要等待是因为自己有所要求,大家也是求好心切,但我又会嫌弃他们怎么那么慢、觉得不耐烦,就会延伸出自己怎么会那么没有耐心的想法。其实现场一切都还是在进行,我应该更平静的去看待这些事情。情绪会影响整个剧组,高速再加上高压的工作环境,只会让一切事务难以顺畅进行。原来每次拍片对导演来说,都是场情绪修炼。

会议

讲求团队合作的工作模式,不仅让导演自发内省,更能看见每个人行事的相异之处,试着在不同中寻找平衡,日常生活中,我会希望事情按照既有安排执行,但因为导演这角色必须跟非常多人合作,后来了解到每个人有自己的工作步调,只要在 deadline 前把作品完成,不用要求前面每件事情都按照你的步调走,不然会很痛苦。也许褪下外行人看导演职位的滤镜,会更理解凡是工作需与人相处,要负担和拆解的琐碎心绪都差不了多少。光环在此刻,似乎也仅转为一抹暧昧的微光。

剪接

快速果腹之后,就得返回桌前进入状况上工,剪接是总监最主要的工作内容,执导工作只占了三、四成。剪接必须与影像和音乐长时间相处,在培养对画面的美感之余,也得有一定程度的音乐性,问起总监平时的歌单,她却突然拋出了诚实自白:我没有特别听特定风格的歌,像以前还没跟灭火器工作的时候,我完全不听庞克,坐在一旁的公关附和我也是,身后是一排灭火器的专辑和海报,画面瞬间冲突得有些可爱。

音乐性吗?我觉得爱音乐的人,听久了都会有自己听歌的方式,但我会对节奏很执著是因为剪接,影像和音乐在对格的时候,常会因为一些小细节就觉得不太对喔。原来不是因为小时候大家都会上的钢琴班、也不是大学想组团一股脑跑去学鼓的劲,是因为哪个画面要卡哪个鼓点,潜移默化地养成了对音乐的敏锐度。

而对音乐的感受力,不只反映在剪接作品上,也能在 MV 故事中看出,综观总监过去的作品,多是抽象、隐晦的叙事语言,影像看似把故事说完,却留下了一道充满余韵的开放式问题,像是 The Fur. 《We Can Dance》中女孩坐上轿车与陌生男孩们同行,在欢快之中却毙了玩乐同伴的情节,我早期的作品比较像是在呈现一个状态,当时会喜欢这么做,是因为我认为每个观众、听众对 MV 有什么理解,是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故事没有正解,而是一种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意境,经由个人化的情绪催化后,都能内化成属于观众自己的东西。

从 Crispy 脆乐团《玩伴》、The Fur. 《We Can Dance》、郑宜农与卢凯彤《Our Pop Song》、激肤《I Need You》到最近释出的灭火器与后藤正文共谱的《The Light》,可以清楚感受到总监在视觉风格上的递嬗,而表现手法上的转变,说到底跟各时期的自己密切相关,每个阶段喜欢的东西不太一样,像《We Can Dance》是因为当时我很爱看一些很旧的 YA 电影,也觉得那很适合 The Fur.。我觉得做导演工作很棒的一点是,比如你喜欢怎样的服装、场景,现实生活中不见得可以实现,但在 MV 里都可以把它做出来。当内心想呈现的元素,与乐曲、故事线能紧密贴合,编织出一段好看的故事,彷彿就实现了脑海里的小小幻想。

下午茶

双眼饱受蓝光摧残,是影像工作者的共同职灾,到隔壁巷弄给自己买杯下午茶,是总监紧凑日常的忙里偷闲,偶尔喝咖啡,也喝 SOMA 的无糖可可茶欧蕾。

闲,好像是现代人难以参透的事,爆量资讯和丰富的娱乐形式,生活有闲似乎是种对现代的不敬,于是大家斜杠、每个人把 Google 当教室,如此现象也大大改变了影像产业的生态,现在入行门槛比较多元,任何人只要愿意花时间做功课,随时都可以开始。老鸟与菜鸟之间,似乎在快速的资讯流动下,多了个共同点,器材、软体都更新得很快,大家都处在不停学习的状态,你在行业里待越久,不代表你更熟悉这些事,所以现在不太会有以前那种上对下的沟通方式。

在这样的时代脉络下,科班出身是否是必要?总监对学校带给学子们的事物,也有着不同认知:有没有读这科系,比较像是有没有一个环境可以让你很纯粹地去想这些问题。世新广电毕业,总监认为在系所获得的不单是课堂上的操演,创作过程中,如果有人可以跟你讨论,那你的东西就不会那么直观,可以发展出更多不一样的看法,也可能让你知道自己的东西已经够完整了。除了创意的切磋与碰撞之外,也能培养未来能互助的人际关系网。

片场

一个影像团队的组成繁琐:导演要发想故事、梳理主要架构,制片会把行政类的事务处理好,负责凑齐所有的人、场地和资金,还有大家比较熟悉的技术人员,像是灯光、摄影、梳化 等等。片场对外行人来说,是个神秘的存在。

要想进入这扇门,总监认为并没有特别的绝窍所在,我觉得制片、剪接,可以归纳出有什么样特质的人,会很适合做这份工作,但导演会比较特殊,因为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可以当导演。那果断、敢下指令会是必备人格特质吗?每个人对所见之物都会有想像,会去设想要如何去呈现,文字、影像都是种媒介,那也是当导演的一部分。只要对任何事情有自己的看法,都是可以成为导演的,其他都是其次。

在 MV 领域累积了丰厚能量,总监对未来也画了草图,一直很想拍有叙事性的故事,想做个奇幻类型的短片,像《艾蜜莉的异想世界》那种感觉。虽然现实上的考量,让这计画仍是未知数,不过在想像的过程中,把蛛丝马跡给记录下来,都将成为日后创作的养份,接到导演案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偷偷把一点元素塞进作品里(笑)。

实现理想有很多种方式,不见得要单刀直入,拼着凑着也能造就一幅蓝图。

关于穿搭

平时喜欢的穿搭风格?
喜欢日系穿搭、穿得宽松一点,差不多像今天这样,但不太化妆。

穿搭会因应当日工作有所改变吗?
出现场通常都很累,会穿得更宽松,轻松为主的装扮,演唱会现场就要穿全黑。

最喜欢的单品?
我很喜欢买配件,耳环、领巾有很多,不过我是个没耳洞的人。我平常穿得蛮中性,但喜欢买很华丽、女性化、浮夸、平常不会穿的东西,心里会想说拍片可能用得到,但可能根本不会(笑)。

关于作者: mingj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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