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日本导演寺山修司 一生只拍五部长电影

寺山修司(1935-1983)如果还健在,一定会被今天的新媒体编辑盯上。 不管看到多么危言耸听的标题用在他的人…

寺山修司(1935-1983)如果还健在,一定会被今天的新媒体编辑盯上。
不管看到多么危言耸听的标题用在他的人物稿上,你都不用感到惊讶。
这是新媒体们少有的不必背上标题党骂名的时候。

寺山修司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离经叛道之徒,被名门正派唾弃。
但他不是恶魔,而是个叛逆但又温柔的家伙。
他的艺术充满了危险的意识、幻想的迷乱,直抵我们没有勇气面对的黑暗。

作为电影导演,寺山修司一生只创作了五部长片。
在诗歌、戏剧、散文、短片领域,则是硕果累累,与电影一同构成他先锋另类的美学体系。
最近几年,国内影迷圈掀起一股寺山修司热。
接连出版了他的奇书评论集《幻想图书馆》、《不思议图书馆》。
诗集《寺山修司少女诗集》,文集《扔掉书本上街去》,自传《空气女的时间志》。
无论放在何种文化背景下来探讨,寺山修司都称得上是个疯狂的艺术家。

对于青少年来说,他甚至是“危险”的。
不过,穿过他那颠覆性的思想和艺术,渐渐显现出来的形象,其实是一个始终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温柔少年。
他就像是儿时从左邻右李口中认识的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
很多年后突然出现在了你的面前,带着峥嵘岁月里的丰富经历,颠覆你长久以来从正统渠道获得的认知。
你终于发现,这个曾经的不良少年才是真正严肃面对自我、对待生活的人。

1、谎言贩卖家
1947年,未满11岁的寺山修司便开始在所读中学的校刊发表连载小说,参与编辑工作。
他爱读日本名家的诗集。
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创作诗(俳句、短歌),从此深陷在文学道路上。
虽然他一再地描写了边缘人的流浪和受困,甚至是颓废,但现实中的他却是个积极的行动者。
若是在放荡不羁的青年时代,有个像寺山修司这样才华横溢又特立独行的朋友,可能是个不幸,
因为不得不活在对他的妒忌中。

同样是写诗、做戏剧,但他富有与众不同的煽动力,创造出绝无仅有的寺山修司世界。
无论是哪种身份——作家、诗人、剧作家、先锋戏剧家、导演、评论家——都足以让年轻人为之狂热。
更何况寺山修司用自己颠覆主流的思想,为这些身份镀上了色彩艳丽的反叛意识。
语言的天赋、思想的怪诞,在他的身上生根发芽,结出名为“寺山修司”的果。

从中学起,寺山修司就是各类文学活动的常客。
14岁那年,当他正在为草地棒球而着迷时,好友京武久美的俳句登上了当地的日报。
文学少年的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儿,立刻冲了上来。
很快,寺山的俳句和短歌也登上了报纸和杂志。
1951年升入青森县立高中后,寺山修司加入了学校的新闻部和文学部。
此后,校内外的俳句会经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不久,他的诗歌就出现在了全国性的刊物上。
但是,只是参加俳句会已经不能满足寺山修司的表达欲。

他在17岁就组织了全国学生俳句会议,主办高中生俳句大会。
还和友人京武久美等创办了面向全国高中生的诗刊,之后又创办了面向10岁年龄段孩子的诗刊。
终其一生,青少年都占据着寺山修司创作的中心。
散文《不良少年入门》《离家出走入门》《自杀学入门》,流传甚广,以诙谐的笔触消解正统观念,以迎合青少年的姿态直面成长问题。
因此,他被日本电影学者四方田犬彦称为“劝青少年离家出走的危险煽动家”。

1954年,寺山修司进入早稻田大学文学科学习,认识了他一生的挚友——诗人谷川俊太郎。
在后者的建议下,他开始尝试创作广播剧,进入戏剧领域。
文学和戏剧,让寺山成为青年人心中,反叛和先锋文化的领袖。
借助戏剧,他的文学世界被视觉化。
他在诗歌和散文中,对母亲、时间和虚无等问题的沉思和解构,成了他的戏剧、实验影像以及电影的中心命题。
从文学到戏剧、影像,寺山修司的观念和创作保持着严丝合缝的统一性。

作为青年文化领袖,寺山修司孜孜不倦地向他们展示灰色变异的世界、光明背后的阴影,把他们带入疯狂的诗意迷幻和自我迷思中。
虽然他的艺术世界里充斥着大量个人成长印记,但他从来没有像个成年人那样,若有所思地倾诉往事。
而总是如少年般,充满奇思妙想,重塑越离越远的过去,为其镀上奇幻色彩。
绝对真实地回忆个人过去,不是寺山修司的风格。
那些实际发生的事情和未曾实现的幻想,交织在一起。
历史与当下、真实和虚构共同塑造了名为寺山修司的艺术家。
因此,四方田犬彦还把寺山修司形容为“写过几部充满谎言的自传的散文家”。

就连他的挚友谷川俊太郎也称他沉湎于虚构,过去皆为捏造。
不过,正是这些“谎言”让寺山修司的艺术世界有了凌驾于现实的穿透力。
他曾在散文《汽笛》中提到,母亲说他出生在飞驰的火车上。
尽管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觉得这是一段传奇的经历”,因此总对别人说“我的故乡是奔驰的火车”。
对传奇的迷恋,使得寺山修司创造出充满颠覆与浪漫色彩的奇异世界,用反常的思维拓展表达方式。

在自传电影[死者田园祭]中,离家出走的小男孩遇到成年后的自己。
后者在拍摄自传电影时,无法面对真实的过去,不停修饰自己的童年经历;
正当他不知如何剪辑影片剩下的故事时,童年的自己出现在面前;
他承认“所谓的童年仅仅是由谎言堆砌而成”之后,又重新回溯了一个可能包含真实的过去。
但是,当成年的“我”和童年的“我”共同面对过去时,真实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他们都是创作者寺山修司的棋子——探查世界和自我的荒诞。

虽说自传充满“谎言”,寺山修司也自称“创作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而是为了隐藏自己”(就连这句话也可能是个谎言)。
但那些虚构和幻想,实际上是一面镜子。
镜像中的世界即使无法触摸,也是实实在在的真实反映。

2、离家出走狂想症
1945年,寺山修司的父亲在外患病去世。
母亲开始在美军基地工作,同寺山聚少离多,后来直接把他寄养到经营电影院的亲戚家中。
直到寺山25岁时,两人才又开始一起生活。
对于这段经历,寺山修司终生耿耿于怀。
没有母亲的日子里,他补偿性地迷上了母亲题材电影,写了很多思念母亲的短歌。

成年后,寺山修司对母亲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他在《鬼子母亲》里写到,自己有段时间没有固定工作,偶而和母亲一起吃饭。
“为了和我见面而特意打扮一番的母亲,和每次都向她伸手要钱的我,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友情”。

寺山经常在作品里提及母亲,但在这些作品里,不是母亲离开了他,而是他一直想离开母亲。
为何寺山想离开母亲,这位狂人后来又拍了什么疯狂的电影?

关于作者: bao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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