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国家的制度存在漏洞时,人民所存在的环境不可能幸福。影片《熔炉》所展现出来的就是对现实体制的的反思。时间要追溯到1999年的韩国电影人们的“光头运动”,在这一成功之后大大提升了韩国影片的质量,导演们也更敢拍了,一大批优秀的影片层出不穷。像《熔炉》《素媛》等以社会问题为核心的影片借助真实的事件犹如一把利刃插入韩国的法律体制。贾樟柯说过:我们要用电影为中国社会留住人情。视听语言服务于电影主题,而电影主题服务于社会存在,在一点上,韩国电影做到了。
影片以发生在韩国光州的聋哑学校性暴力问题为蓝本改编叙事,选材突出。主要人物的本体塑造特征是儿童、聋哑人且父母智力不健全或已经是父母双亡,可谓是在社会中这样的一批人已经是弱势中的弱势群体。这些极为边缘化的人物需要的是救赎。而影片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是宗教,聋哑学校的校长——基督教信徒,伪善的校长表面上信奉着耶稣,可在背地干的事却是性侵聋哑儿童,是个不折不扣的道德败类。校长的人物性格只是韩国社会中的一个缩影,所反映的是群像。
宏观上的构造是对体制的思考,微观上是对人性的探讨。办公室里朴老师虐待着聋哑儿童,其他的老师却是漠视,这也解释了姜仁浩刚进入校园时妍斗和宥利的仇视。在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是一个恶性循环,聋哑学校的潜规则打消了每一个刚来的老师人性中的善,消磨所有的反抗意识,到头来酿成的悲剧中所有无动于衷的人都是帮凶。这是一个具体化的“马戏团小象实验”,影片的构图上的表现即为框架式的,框住的是人们内心的动摇,也就是善。姜仁浩既是主人公也是一个扁平的人物形象,善是他人性中不可磨灭的光辉,一边要照顾着自己的家庭,一边又是捍卫聋哑学生的人权。愚昧的宗教信徒扇他耳光唾弃他时,殊不知他才是真正所该被信奉的“耶稣”。
法律作为介乎于人性和神性之间的工具,最高的尊严莫过于执行,但如果法律本身就是破碎的(在影片中具体化为“前官待遇”),往往就是一个民族堕落的标志。社会问题已经跻身成为韩国电影的主流创作,但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电影的创作却对现实中经历事件的主角造成了困扰,这种揭伤疤的行为到底可取与否才是真正的痛点。
在有着相同文化背景的前提下,中国人至少在解读韩国电影时不存在明显的文化隔膜,社会问题类的电影也给当代中国电影市场提供了一个优秀的模版。回归现实题材,承担社会责任,也许才是中国电影最迫切的需要。
眼泪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法律是心中最锋利的剑,《熔炉》是社会最深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