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院线还蛮热闹的,回忆杀《天书奇谭》、爱情片《不老奇事》、爆米花大片《特种部队:蛇眼起源》,还有韩寒监制,刘循子墨导演的《扬名立万》。希望能在这个来得过早的寒冷的冬日,带动票房大盘回暖。众多影片中,我最为关注的是传记片《梅艳芳》,此前我们放过预告,褒贬不一。与我而言,平心而论王丹妮是有几分梅艳芳的美貌的,在某个角度二人相似度颇高,但是始终不是那位故人,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希望影片最后不会让人失望。
说到梅艳芳,就不得不提及哥哥张国荣,二人的感情早已超脱了友情、爱情等尘俗束缚,似乎彼此都是破碎灵魂中缺损的那一部分,二人合唱的《芳华绝代》早已成为经典绝唱。犹记得那年演唱会上的深情一吻,
也记得二人网络上疯传的“未娶未嫁的40之约”。只可惜在梅艳芳40岁那年,哥哥纵深一跃与世长辞,那朵芳华也因宫颈癌香于同年玉损。
往事不堪回首,引人无限唏嘘,只有在大银幕上回顾二人的眷侣之合。今天要推荐的这部影片就是梅艳芳和张国荣主演的《胭脂扣》。1934年的香港,纸醉金迷、歌舞纵横,陈家在香港南北行有三间中药海味铺,是大户人家。其二公子陈十二少生性多情,经常出入烟花场所。当时为了显示家族人丁兴旺,往往会在排行上加上十位,以示家大业大。
今日的局在金陵酒楼,十二少刚刚赶到就看到一个俊小生在唱曲,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还擅自对了几句。
不成想这个小生却冷漠地回了几句,就回去了。原来这位小生竟是女扮男装,其真身是倚红楼的头牌j女如花,色艺俱佳。
十二少一眼定情,对如花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先是找来倚红楼,虽被“干煎甲鱼”(j女们的招数,对于前来探访的客人,要吊着,不能立马约谈),即便被两次晾在一边十二少都毫不在意。如花姑娘此时也有些春青栾动。
此后十二少鞭炮齐鸣送给如花一副对联“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更是花大价钱送给了如花一副精致的床具,引得满倚红楼的女人和客人无不赞叹,这十二少虽多情,但也专情。
一来二去,二人很快交好。
只可惜,身份悬殊太大,虽郎有情,妾有意,但想要成亲,中间还隔着大户人家这道门槛,陈家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十二少娶一个风尘女子的。
如花和陈母见面的时候,场面倒还算和谐,陈母虽句句客套,但也算坦然,没有瞧不起如花的身份,只是不同意二人成亲。如花也自知身份低微,与阔家大少无论如何也无法匹配的。十二少一气之下,在外租了个房子,与如花就这样住了进去。
如花心里有了人,接待客人的事也就变成了逢场作戏,摸下脖子要500大洋,小腿要1000大洋,可聊天,但不想同床。出来“自立门户”的十二少为了生存下去,低声下气地投拜在当时的戏剧名角“华叔”门下成为一名“下九流”的戏子,只能跑跑龙套。
这日,十二少正在演出,台下却坐着陈家父母,他们听着身边的人议论纷纷,“好好阔少也不做,去当戏子”等言论不绝入耳,陈父满面嗔怒。
一幕演毕,他们来到后台要十二少马上回去,连同“迷了”十二少心智的如花一同斥责。陈母还算懂事理,希望如花能离开十二少。
无奈,如花只能不语,十二少也立马赶场……演出结束,十二少用自己挣得第一笔钱给如花买了一个胭脂扣,成为定情信物。
之后他深深抱住如花,二人痛哭流涕。执着于爱情而不可得的委屈、不甘,演出和被羞辱的羞耻、恼怒,一股脑倾泻了出来。
入夜,如花和十二少躺在床上,如花念着自己从16岁开始每年初一、十五去文武庙求的签,都是上签,之后便一把火烧了。
人在什么时候才会求签?是在绝望的时候,是在无能为力的时候,是在想要改变某些事但是却无可奈何的时候,如花本不想沦落风尘,但是乱世中,人总得活着吧。所以求签成为了她最后一道心灵寄托。此后,她有了十二少,那些预示美好未来的“上签”也就没必要了。二人相约在1934年3月8日晚11点,一起吞服鸦片殉情自杀……
时间来到1987年,袁永定和女友阿楚是报社的同事,这天夜里,下班前,阿楚出去采访,袁永定正要下班,忽然见到了前来登报寻人的如花。
她眼神阴郁、语态轻微、身着旗袍、袅袅婷婷却如柳叶般飘飘欲坠。
还不等阿袁给她开门,一错神的工服,她就允自进入了编辑室。之后又因身上钱不够,黯然离开。下班后,如花便跟着阿袁,阿袁虽然奇怪,但是仍保持着基本的礼仪,并给了如花一笔钱,让她赶紧回家。
在回去的公交车上,阿袁又碰到了如花,二人聊了起来,阿袁却发现,如花说的事、人、建筑,就像是粤语残片一样,都是很古老的故事。阿袁猛然醒悟,如花竟然是重返阳间的鬼魂,着实吓得不轻。
确认如花只是来找人,并不是来害人后,阿袁好心收留了他,并叫来了女友阿楚。阿楚听闻阿袁往家里带来了一个女人,气不打一处来,听闻对方说自己是鬼,更是火冒三丈。结果真的没有摸到如花的心跳,又惊又惧。
三个人冷静坐下来,如花便将此行的目的告诉二人。原来,五十年前,她和十二少殉情自杀后,她自己一个人到了下面一直没有找到十二少,她左等右盼,终是坐立难安,以为十二少已经投胎去了,就来到阳间,想再见十二少一面。
她和十二少有过约定,3811,即3月8日11点,就是二人相见的暗号,不管投胎成为谁,看到这个暗号就去老地方约见。她登报就是想把这个暗号传达出去。阿袁和阿楚被两个人的感情打动,决定帮一下这对痴男怨女。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管是登报还是call呼机,十二少始终不见人影。
如花来到阳间的时间只有7天,所剩时间不多。此时,阿袁他们找到了1934年的一份“骨子”(专门记录烟花场所风尘女子和纨绔子弟风流韵事的报纸),上面写明“青楼情种,如花魂断倚红楼,富贾阔少梦醒偷生”。十二少根本就没有死!
最令阿楚气愤的是,殉情当日,如花偷偷地给十二少喂下了安眠药,她怕十二少逃脱。阿楚认为这是谋杀,一气之下赶走了如花。
然而如花和十二少的故事让阿袁和阿楚久久不能忘怀,阿楚想通了,虽然投放安眠药的做法确有不妥,但是十二少又何尝不是个孬种呢?女人为自己痴情而死,自己却忍辱偷生,实在枉费了这五十年的一番惦念。再后来,他们终于找到了在片场跑龙套、已经年过古稀的十二少。
如花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心死的时候,她还回了胭脂扣,消失了,
留下十二少迈着蹒跚的步履追着、喊着“如花,原谅我,如花,原谅我”……即便是现在,他仍没有随她而去。
关锦鹏的胭脂扣改编自李碧华的小说《胭脂扣》,凄美断肠的故事自然不必多说。片中张国荣和梅艳芳的配合相依无缝,眉目间数不尽的万种风情。
张国荣将一个痴情阔少浪漫、风流、儒雅以及不敢殉情后的怯懦、悔恨刻画地入木三分,十二少的放弃和付出固然让人敬佩,弃爱情而不顾的不义之举又令人唾骂。梅艳芳,更是将身如浮萍的风尘女子的爱、恨、情、痴、忘淋漓地表现了出来,更是凭借本片第一次获得了自己人生第一个影后的桂冠——第24届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女主角。
芳华绝代,只可惜,芳华,已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