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给我推荐一个综艺《再见爱人》,主题,是离婚。
和《怦然再心动》一样,题材本身的小众感,是我接触它的门槛。可当我真正静下心来看完,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
我不知道这档节目是不是绝大部分观众需要的真人秀,但我却从中找到了这些年各类真人秀没有的特质。
离婚的题材,让这个节目很特殊。
一方面,它呈现最解决不了的矛盾。
节目邀请了,两对已经离婚的嘉宾,和一对濒临离婚的嘉宾。
虽然是一档“离婚真人秀”,但它的主叙事线最难得的是,观众都抱着希望他们“不要离婚”。格局,一下就打开了。
但这个节目的矛盾是会反复的,波浪一样,一波未平,一波未起。那种不可解决的积压感,会给观众不断累积前所未有的情绪。
另一方面,它在静待事件发展,有不可预测的结局。
第一期,你可能觉得这段感情的艰难,原因是KK的酗酒。
第二期你又发现,是男方想要个孩子的诉求成为了关键矛盾。第三期你又发现,原来女方的不安全感,源自自己的单亲家庭经历。
单独拿出任何一期节目,就对一个人或者一段关系下结论,是真的不足够的。
聊到最后,我们不得不搬用学术界对真人秀的常见分析方法。真、人、秀三个层面来看,《再见爱人》都不大一样。
真
解决真实问题,面对现实难题,这是很多有社会服务性质的真人秀都具备的特点。但《再见爱人》的特殊在于,即使在摄像机面前,他们对彼此关系的在乎,是高于摄像机的存在。
章贺和郭柯宇这对恋人,关于十年爱情的那些隐忍,那些微表情,都不是演得出来的。
这是临时找几位艺人搭伙旅游、做游戏,都做不到的,也是《再见爱人》最真实的魅力。
人
这三对嘉宾,选得好。离婚的情况很多,而恰好这三组嘉宾带来了最微妙的示范——相爱,但不可避免的分开。可能,这样的案例,在现实中都不会太多。
这种关系,直戳人心的地方有很多。网友“青山”说,在《再见爱人》里,人挺真的,嘴硬的、无语的、强势的、孤独的、沙雕的,都入木三分。
也有网友“Andy君言”则更看重这个节目里人际关系里的“温度”。虽然主题是离婚,但他们显然都还是相爱的,你看到大事赌气的背后,有小事上的在乎。还有相处多年后,对每一根头发丝的默契。
正因为濒临“离婚”,所以对正常关系中微不足道的细节,都能触动人心。
秀
既然是节目,就一定会有节目的干预,演员的演绎,这就是“秀”的含义。《再见爱人》的秀,就是一件事,旅行。而且,仅仅是旅行。
但旅行,又加入了一些特别的游戏。比如挑战攀岩。
选择攀岩,是想激发他们心理学的吊桥效应,试图在特殊环境激发彼此的真心。的确,在这个环境里,老王细腻关心着,还破天荒地摘了一束野花,恐高的章贺一个人爬完后,站在心形桥上对郭柯宇喊话,不仅这位猛男落泪,后者也已是泪流满面。
节目也试图加入过明星嘉宾,比如倪萍的出现,试图进行人际关系调解。虽然杨迪的出现,事情似乎向反方向发展。
但恰好也说明,自然而然的旅行足矣,刻意“秀”的环节,显得有些多余。
聊到这里,我发现了这些年真人秀再无爆款的原因——所有角色,都太在乎摄像机。
内地真正意义上爆红的第一款真人秀,《爸爸去哪儿》里,孩子们不演,所以可爱,他们的童言无忌、他们的优点缺点,都在一档节目里暴露无遗。
而如今的大多数真人秀,在摄像机的镜头下,人都会不自觉地表演。这种表演甚至是无意识的,比如看到导演组,就开始和导演对话。或者主动Cue下一阶段的游戏流程。或者在游戏里沉浸做游戏。
《再见爱人》用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帮我们找回一种初心。
在这个节目里,摄像机形同虚设,刻意的游戏其实也大可不必。节目里,每个人,都有一个最在乎的个体,这种在乎,远远大于节目录制带来的形象管理。